本文刊登於：「新世代青年團」（http://youth.ngo.org.tw/）
2004.04.04
再回應徐文彥的「糊塗任性」及其對馬克思的「愚蠢無知」
林河達／新世代青年團左綠研究小組
筆者發表〈回應徐文彥「無害商品」的消費者運動及其對馬克思的愚蠢無知〉系列的二篇文章後，徐文彥再以（給自私與可悲的馬克思主義者---回應林河達「無消費運動」）回應筆者。
徐兄在文章一開頭就先抱怨起本團體的「狹隘和自私」，他抱怨本團體這種先積壓其文章而待筆者對其回應的文章完成之後再同時刊出的做法是一種狹隘和自私的行為，對本團體的這種做法頗不以為然，並片面宣稱將不再理會本團體的任何回應和批評。
既然這些抱怨對徐兄而言是作為其文章的一部分，而不是單純作為在敝網站的留言或者對投稿文章的通信，那麼筆者在正式進入對徐兄文章的回應之前自然必須先回應這些抱怨，以表現對徐兄意見的「重視」。
首先，新世代青年團一向是個立場鮮明的左派團體，不同於一般容納各家各派之言的媒體網站，我們對各種議題有自己一定的立場和看法，我們強調的是「擺事實，講道理」！因此，對各種投稿來本網站的文章也就有一定的選擇過程，如同徐兄所言：「你們有權決定刊登與否」，而既然徐兄自己都承認本團體有選擇刊登與否的權力，何以又抱怨起本團體何時刊登以及刊登方式呢？！之所以會同時刊登徐兄文章以及筆者的文章除了是因為本團體不同意徐兄觀點之外，也是為了避免外界誤將徐兄的文章誤以為是本團體的觀點和立場。因此，也就沒有根據先來後到的原則就須先刊登徐兄文章的道理，盼徐兄切勿隨意遷怒本團網路小組！
其次，徐兄這種片面宣稱不再回應的做法是一種對論戰不負責任的態度！問題既然是由徐兄提出的，那麼我們兩者雙方都有一定責任弄清楚對方的觀點、回覆對方的質疑，把問題釐清、將真理辯明，徐兄這種丟完問題就跑，絲毫不給筆者一個再回覆的機會，這種行為不過是顯示出了徐兄才是真正的「狹隘和自私」！
雖然如此，筆者還是非常重視徐兄的任何意見，隨時歡迎徐兄能回覆筆者，筆者會以最慎重的態度回應徐兄的任何質疑，以表示筆者對徐兄的尊重。但希望徐兄能以謹慎的態度與清楚的頭腦寫出一篇能清楚表達自己看法的文章，否則幫徐兄梳理混亂的頭腦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舉例而言，我對「無消費日」運動的看法竟被徐兄誤植為「無消費運動」，「一日的無消費」跟「永遠的無消費」兩者可是不同的，徐兄不可不慎！文筆寫的快可不一定表示寫的好、寫的清楚！徐兄質疑筆者過度推論或扭曲您的句子不過是表現出了徐兄經常話說的不清不楚，道理說的不明不白罷了！
徐兄在文章中再度重申，他質疑的是筆者「錯誤的認識無消費運動」，質疑筆者不知道「生態主義者追求生態環境的永續發展，以尊重差異、追求平等的角度省察各項人與環境、人與人、人與物的關係，…」，換言之，「生態主義者追求人與物，人與社會，人與人之間的合理關係」，他質疑筆者「捨棄掉自己的本盤卻和他打劫」。其次，他怒斥筆者「一邊無奈的承認對於資本主義商品的依賴，一邊可以力圖變革資本主義」，針對這兩點質疑筆者將提出自己的辯駁。
無消費日運動表現出生態主義者以何種方式看待人與自然、人與商品之間的關係？！
筆者在〈我們可有共同的未來？──對無消費日運動的感想〉一文中是針對「無消費日」運動的論述，提出一些不同的看法供一些朋友參考，主要根據的是無消費日運動的網站（http://buynothingday.ngo.org.tw/），以及裡面的一篇文章〈國際無消費日─對消費主義至上的反思運動〉。換言之，筆者是具體的根據無消費日運動的論述提出筆者的看法。如果徐兄要求我不要捨棄自己的本盤，那麼我也就同樣的要求徐兄不要捨棄我的本盤，不要從無消費日運動又跳到綠色消費運動，從生態主義者又跳到馬克思主義者！ 咱們來好好的就事論事一番！
首先，我們先來看看無消費日運動如何看待「人與自然的關係」。〈國際無消費日〉一文提到：「由於人類對資源過度開發，地球已經面臨了氣候變遷，溫室效應等環境危機。…就在我們花錢買東西的同時，我們也在消耗地球上的資源。因此，適度的消費行為，甚至簡樸的生活代表更多的森林資源更多物種以及礦物能夠被保存下來，減少對環境的壓力與破壞。」在此，無消費日運動的論述清楚的呈現出人跟自然的關係就是一種「開發」、「消耗」、「佔有」的關係。要求適度的消費不過是「減緩」對自然過度消耗造成的壓力罷了，但絕對不可能「改變」這種開發、消耗、佔有的關係！只有在徐兄提議的無消費的情形下才有可能！但徐兄提出的則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接下來，我們來看看無消費日運動如何看待「人與商品的關係」。〈國際無消費日〉一文提到：「廣告不斷告訴我們 我們”需要”這個…我們”需要”那個…但事實上，當我們冷靜思考，會發現其實我們並不需要那麼多物質才能獲得精神上的滿足。…我們相信一個人可以做到一天不買東西，但如果每一個消費者都採取這樣的行動，各大企業將會著急起來，因為它們將會損失上億的收入，而我們消費者呢? 我們卻可以賺到和家人情人相處的愉悅和快樂…一顆遠離消費主義制約的輕鬆心情…」正如無消費日運動的口號：「用一天不消費的行動，從瞎拼主義中清醒！」在此，無消費日運動的論述清楚的呈現出人跟商品的關係是一種「扭曲」的關係，只有藉由商品人才能感到精神上的滿足，誠如徐兄所言「扭曲了的主體與客體的關係。」借用西方馬克思主義的理論術語來說，這是一種「異化消費」現象。但基本上，這種人跟商品間的扭曲關係跟馬克思所批判的「商品拜物教」是不同的，馬克思批判的的是在商品拜物教的社會形式下，人與人的社會生產關係被顛倒為物與物（商品之間）的價值關係。無消費日運動頂多能改變人跟商品間的異化消費關係，而無法改變人跟商品間的拜物教的顛倒關係。這是兩個不同的問題領域，徐兄你看出來了嗎？
對馬克思主義者而言，只要有商品就必然會產生拜物教，必然產生人跟商品的顛倒關係，讓物控制人，只要是商品就是有害的(純就拜物教的顛倒而言)。因此，在商品社會裏也就不可能重新建立「人跟商品的合理關係」。徐兄如此大力支持「綠色商品」或「無害商品」，並強調「其中所包含的生產者的覺醒，消費者的覺醒，生產關係的改變，其中人與商品的宰制關係已不可同日而語。」也請徐兄能夠清楚的說明是什麼樣的「覺醒」、什麼樣的「改變」、什麼樣的「關係」？！不要只是「抽象」的強調「合理關係」！雖然徐兄了然於胸，但讀者們可不太明白！
雖然徐兄的意見不能完全代表生態主義者的意見，但既然徐兄是以生態主義者的角度質疑筆者是「膚淺的馬克思主義者」而「不知道生態主義者是如此看待這些因為資本主義而被扭曲了的主體與客體的關係」，以上，我就明白的交代筆者是如何理解無消費日運動看待「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物的關係」的方式。至於徐兄質疑我將其誤以為生態主義者，那麼筆者就在此提出澄清是筆者誤會了，因為徐兄說：「我從來不以生態主義者自居，反而如果有人說我是個馬克思主義者我還會爽一點。」原來徐兄是馬克思主義者？！
作為一個馬克思主義者，徐兄居然完全不懂馬克思，而且隨意的扭曲馬克思，那徐兄到底是什麼樣的馬克思主義者？！真是令人不解！徐兄說：「我說價值是萬惡的根源，我承認是說的簡略，因為我以為唸過馬克思的人都知道我的意思。完整的句子應該是因為私有制而扭曲了的價值是萬惡的根源。商品拜物教只是這萬惡的根源所衍生出來的問題。所以林兄引經據典抄了一大堆東西，也只是用馬克思的皮毛抓了我一個小辮子。」徐兄經常「以為」，因而經常導致話說不清楚、道理講不明白，徐兄越試圖說清楚反而是越錯誤！徐兄還是犯了筆者所質疑的老問題！徐兄完全搞混了「私有制」、「商品」、「價值」、「價格」與「商品拜物教」這些範疇之間的內在聯繫關係！如果真的要用馬克思的皮毛來抓徐兄的小辮子那可真是抓不完了！徐兄連馬克思的皮毛都沾不上！
從徐兄對於馬克思的錯誤詮釋看來，徐兄應該是完全沒讀過《資本論》，但卻將自己沒讀過《資本論》的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徐兄慣常用拙劣的技倆來轉移他對馬克思理論的無知，一下子推說：「相信馬克思不希望後人只是談論他到底說了什麼，而是希望做什麼吧。」，一下子又說：「抱著一部資本論喃喃自語就想要號召群眾抵抗資本主義，無疑是癡人說夢！」列寧曾說過：「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列寧在《怎麼辨》裡面將理論的鬥爭與經濟鬥爭、政治鬥爭相提並論，可見列寧對理論的鬥爭的看重。沒有正確的、科學的理論指導，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徐兄如此輕忽理論只片面強調實踐容易導致「亂亂作，亂亂錯」，將運動導向錯誤的死胡同去！況且，如真的要談實踐的話，新世代青年團作的可不會比徐兄嘴巴說的少！
馬克思主義者到底要如何反對資本主義？！
徐兄提出筆者說過的一段話：「我們是活生生的馬克思主義者，我們可是現實的生活在被資本主義淹沒的商品中，要生存就必然不得不購買商品...我們要做的是努力號召工人階級乃至社會大眾逐步的反對商品化的趨勢，並力圖變革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並對我這段話提出質疑，他說：「你的意思是一邊無奈的承認對於資本主義商品的依賴，一邊可以力圖變革資本主義？這是什麼邏輯，你在穩固資本主義還是在打擊資本主義，有哪個工人階級或社會大眾會相信你的鬼話，靠一張嘴來抵抗，只是一派天真和迂腐的教條主義者！」
革命絕對不是在徐兄的腦袋裏用概念來造成的，社會主義也絕不是在「一夕之間」建立的。階級運動推展必須立基於現實的基礎、利用現實的條件一步一步向前走，走的太慢容易犯了「右傾機會主義」的毛病；走的太快則容易犯了「左傾幼稚病」的毛病，「反商品化」、「反資本主義」乃至於實現「社會主義」提供階級運動前進的「方向」，而不是像徐兄一樣變成一把「道德」的尺度拿來衡量馬克思主義者。徐兄這種論調不過是對工人階級造成自我否定的傷害。
工人階級在資本主義社會的命運就是沒工作就無法生存，不接受資本主義剝削的生產關係就無法生存，工人階級不得不接受資本家的剝削，資本主義的生產關係是剝削的生產關係，既然反對資本主義的話，如以徐兄的標準來看就必須加以「拒絕」，否則的話就是「無奈的承認」，就是「穩固資本主義」，徐兄就是用這種方式在苛責、否定工人階級。對徐兄而言，工人階級就如同馬克思主義者購買商品一樣都是「無奈的承認對資本主義的依賴」，都是「穩固資本主義」！只有徐兄才說的出這種鬼話！把他那種相信以改變主觀意志、道德價值觀來等同社會改造的妄想症，發揮到極致！只有徐兄才會將「購買商品」與「拒絕商品」對立起來，表現成穩固資本主義與打擊資本主義的立場差異！徐兄只是一派天真和迂腐的虛無主義者！陷在自以為是的小天地裡！
至於徐兄提到的一些反商品化的做法：「環保團體義務教人如何製作肥皂、製作洗潔精、二手物品維修及交換。LINUX社群相互分享軟體。」筆者從未反對過，甚至相當支持（事實上，筆者還自己做過環保團體教的「殺蟑螂餅乾」），也希望徐兄繼續努力，盼徐兄勿亂扣帽子說我反對這些做法！
筆者的重點在於吾人日常的商品消費，取決於商品的資本主義生產關係，是反映著一定的生產關係，並受此一生產關係所支配。要貫徹生態主張，就必須解決「異化消費」以及「商品拜物教」的物質基礎。現代人「過度消費」或「異化消費」的官能症，或許能憑藉精神治療來改善。但「商品拜物教」，則必須從改變經濟條件及生產關係下手，只要有資本主義商品經濟，「商品拜物教」就沒有消失的一天，也不會存在合理不扭曲的商品消費、合理不扭曲的商品生產。而這也絕不是「拒絕消費、克制消費」這種從主觀願望出發、規制個人的手段、像是集體精神治療的方法可以完成。筆者的文章，用意在期許進步的、反省的力量可以更進一步，思考資本主義商品經濟宰制行為者的真正根源。
資本主義社會裡的主要矛盾就是階級矛盾，而階級矛盾具有各式各樣不同的形式充斥在社會的各個層面，誠如徐兄所言必須全方面的加以抵抗，但作為一個像徐兄這樣的知識份子首先要作的是要去除自己腦袋裏的資產階級意識形態，謹言慎行，勿隨意發表一些誤導工人階級的言論！
以上兩點是我對於徐兄的回應